我有一个闽南朋友 说话总爱用比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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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头，听我个话。”
“十喙九骹川（十嘴九屁股，比喻人多意见色狼友）。咱野是少数服从多数！”
“汝偏心！大细目，悬下耳（大小眼，高低耳，比喻人偏心，处事不公正）！”
“汝着解晓目头巧！”
……


比喻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，尤其闽南人特别爱用身体部位来描述或比喻一些人事物。


人的身体部位往往具有多个特征以区别于其他部位，其中总有几个重要部位比如头、手、脚、口、眼等，它们具有一些明显、突出的特征。而这些特征容易被我们所感知，用来构成比喻。





没有了心脏，便没有了生命，在闽南人的一些措辞中，其重要性也有所体现。我们把心脏叫做“心[sim¹]”或“心脏[sim¹ ʦɔŋ⁶]”。


普通话中，父母或长辈就经常用“心肝”来称呼婴儿、小孩儿，闽南语读作“[sim¹ kũã¹]”，他们是心肝宝贝，是心爱的人。


因为心脏的重要，所以它也可以用来喻指中央位置，比如手心[ʦʰiu³ sim¹]，指的便是手掌的中心部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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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可以喻指情感、喜欢，比如心适[siak⁷]，新奇而又风趣，多指人或者文章、说话，也用来比喻能引起兴趣，愉快、好玩的事物。


它还能喻指性格、态度，比如无心腹[ᵐbo² sim¹ pak⁷]指没有心机。心腹即内脏，常比喻内心，心腹话即心里话，肺腑之言。





当人处于站立的时候，头部处在最顶端，因此“头”一般可表示物体最顶端的部分。它在身体部位中“起主要作用”的特征，也同样适用描述某种人。


“头家[tʰau² ke¹]”最常被用来指称老板、领导之类的人物。


“伊是头”，这里的“头[tʰau²]”则暗喻着他是头目、领导者，在普通话中也有相似用法，比如“头儿”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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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是我们所看重及重视的身体部位，因此在表达事物某种状态时，可以转化为“优秀的”“出色的”“重要的”之类意思的同义词。比如“头路[tʰau² lɔ⁶]”指职业，现也指工作，或许我们能理解为“重要的路”，表示工作是人们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。





在闽南语中我们用“面[ᵐbin⁶]”来表达“脸”。


我们也用“面”来表达某种性格状态。“面皮[ᵐbin⁶ pʰə²]”指情面或指羞耻的心理，容易害羞叫面皮薄[pɔk⁸]，不容易害羞叫面皮厚[kau⁴]。


头、脸都是具体的、外在的器官，人们常用其来隐喻表达某种情绪。比如看人头面，意思是看人脸色，头面特指人的脸色、表情。





眼睛是用来如何保养眼部皮肤察事物或感知情绪的器官,闽南人把眼睛叫做“目[ᵐbak⁸]”或“目珠[ᵐbak⁸ ʦiu¹]”。


闽南语中，红目即红眼睛，比喻嫉妒。白目，即不识相、不知好歹，指人搞不清楚状况，不会察言如何保养眼部皮肤色、判断场面，而做出性感臀部言行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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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常常用眼睛喻指眼力、如何保养眼部皮肤察力、关注、如何保养眼部皮肤点等。比如目头，多指对人情世事的如何保养眼部皮肤察思考与应对能力，如目头巧[kʰiau³]，意思是聪明灵巧。它还有另一层含义，指两眉附近的地方，比喻脸部表情，如目头忧忧。





耳朵是重要的感觉器官，闽南人叫它“耳[hi⁴]”或“耳仔[hi⁴ a³]”，它发挥着听的作用。


“有耳互侬搦[liaʔ⁸]”即有把柄让人抓住，这里的“耳”比喻可被用来要挟的把柄。闽南语中还有“耳腔轻[hi⁴ kʰaŋ¹ kʰin¹]”的说法，即耳朵软，容易听信或轻信别人的话，等同于普通话中的“耳根子软”。





从形状上来说，它可代指像耳一样可提拿的把，比喻形状像耳廓或分列两旁的物体，比如茶杯耳。





“鼻[pʰi⁶]”是人脸部最突出的构件，嗅闻气味是其主要功能。


我们常以其喻指类似鼻子的自然事物，比如由“鼻腔[pʰi⁶ kʰaŋ¹]（鼻孔）”产生联想，用鼻子喻指器物上能穿过其他东西的小孔，如“针鼻”指针尾穿线的孔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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闽南人将嘴巴、口称作“喙[ʦʰui⁵]”，关于其释义及由其形成的比喻词，可详见文章《同样一张嘴，怎么这么不一样？》。





“手[ʦʰiu³]”最早指人或其他灵长类动物臂前端的一部分，由五个手指和手掌组成。因为手具有持物能力，即可以把某物握在手中，随心所欲地支配它，所以也常常被隐喻为直接掌握某物的能力或做某事的技巧或本领。比如“手路[ʦʰiu³ lɔ⁶]”，指手艺、记忆。


在闽南语中，当手作为词尾时，表示从事某种工作的人。“头手[tʰau² ʦʰiu³]”这个词既有头又有手，头是人体司令部，而从最艰苦的体力活动到最精细的手工艺制作等都离不开手，因此它可以指代一个单位的最高负责人，也可以用来比喻技术能手或能干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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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财一般经由人们手中散播出去，因此手经常和钱财打上等号，如“手面[ʦʰiu³ ᵐbin⁶]”“手头[ʦʰiu³ tʰau²]”。手面指花钱的情况，大手面即出手慷慨。手头表示一个人某一时间里的经济情况，手头絙[an²]即手头紧，缺钱用。





脚在闽南语中读作“骹[kʰa¹]”。脚处于人体最下端位置，因此脚常喻指底部、下部，比如灶骹[ʦau⁵ kʰa¹]即厨房。


“骹”也可以引申为底层或下层的人，比如“骹仔[kʰa¹ a³]”即属下。“骹手[kʰa¹ ʦʰiu³]”也有属下、伙计的意思，它还能比喻手段、伎俩，做骹手意同普通话中的“做手脚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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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闽南语中，还有许多用器官构成比喻的词语或俗语。比如“乌心肝”，喻指心肠恶毒或居心不良的人。“乞食身，皇帝喙”，形容人打肿脸充胖子。说话与身份不配，比喻吹牛讲大话。“耳仔生两叶，家己看袂着”，比喻人看不到自己的缺点。


在过去，人们对外部世界的感知主要是通过人的感官，因此在闽南语中，这些感官的属性、形状、位置和功能等形成的比喻词占了很大比例。


参考文献
[1]肖模艳. 闽南方言隐喻词语研究[J]. 闽南师范大学学报(哲学社会科学版), 2010, 24(004):55-60.
[2]周长楫主编. 闽南方言大词典[M]. 福建人民出版社, 2006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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